嘴上是这么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烟看。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竟然还是牡丹。

这烟，可不多见。

别看上次他在王富贵那里得了一条牡丹和中华，实际上那是过年才能得到这么大的好处，平常时候想要获得可没那么简单。

至少没重大事的时候，秦河如都只敢抽大前门。

要知道，一包牡丹的价格就顶的上一斤鸡蛋呢。

这只是价格，要论价值，牡丹肯定是要比鸡蛋贵重的。

鸡蛋可以在菜市场、鸽子市或是供销社里买到，牡丹就不同了。

也许鸽子市也有人卖，但是那种情况就和在菜市场碰到六七斤重的大公鸡一样，可遇而不可求。

“那有啥，一包烟而已。”二大爷表面随意，实际内心滴血的把烟塞给秦河如。

狗曰的许大茂！

如果不是许大茂，傻柱就不会打人，傻柱不打人，他就不用把这包烟送出去了。

他买牡丹，是指望等下发烟的时候面上有光呢。

还好，家里还有。

二大爷内心这般想着。

“那我这……就收下了啊。”秦河如露出一幅为难的模样，内心笑开了花。

自己啥都没做，赚了十几块钱不说，又白得一包牡丹。

这样的事要是多来几次，说不定都不用等到八十年代自己就能成万元户了。

“小河，那你自己转，我要去忙了。”二大爷实在不想去看那包牡丹了。

他怕自己在多看两眼，会忍不住要回来。

“好，二大爷你去忙吧，我到处转转，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收了牡丹，秦河如更加不好意思直接走了。

怎么着也要转一圈，把表面功夫做好才行。

二大爷走后，倒是有一些人想要上来和秦河如搭话的，只是见他在思考，犹豫再三，始终还是没有去搭话。

实际上，秦河如是在思考要去哪里帮忙。

推豆花？不行，他连炒菜都没有弄懂，推豆花更加不会了。

洗菜？这个倒是可以，轻松不累。不过……那好像是女人的活记，他一个大男人去，不合适。

去搬木头劈成柴火吧，也不行，太累了。平常时候倒没什么，现在生着病呢，没准搬一块就不行了。

思来想去之下，秦河如觉得自己还是去做一些动脑子的事更好。

然而那些看起来有面子又需要文化的事，早就有人做了，比如一大爷，二大爷就是如此。

秦河如转了小半圈，都没发现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

“要不行，去后厨看看吧，怎么说也是吃过许多美食的人。”

秦河如自言自语一句后，便朝着后厨去。

说是后厨，其实是住人的地方。

那里本来是個刘光福刘光天两兄弟住的，因为今天家里的灶不够用，便临时在那里搭灶了。

没走两步，秦河如面前多了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女人。

“秦干部你好。”对方娇柔说道

“你好。”

秦河如眨眨眼睛。

不认识。

那就只可能是外来的，要么是轧钢厂的员工，要么是刘光齐的同学，要么是刘海中老家的亲戚。

秦河如上下大致打量了一下，除去了中间的选项。

衣服上很多补丁，皮肤不白，手上有老茧，不太可能是读书人。

事实也如他所料，女子刚开口，就印证了他的想法。

“秦干部，你是这个大院的人吗？你认识光齐表哥吗？”女子落落大方开口。

“恩对，我是这个大院的人，就住在前院。”秦河如指了指前院，然后继续开口：“你光齐表哥见过几次面。”

言下之意就是不太熟。

女子没有关注这些。

她咬了咬贝齿：“我叫刘慧兰，秦干部。”

秦河如礼貌性问好：“你好，刘慧兰同志。”

刘慧兰等了一会儿，没见到秦河如继续说话，她忍不住问道：“秦干部，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哦，我的错，抱歉。”秦河如歉意的笑了笑，自我介绍：“我叫秦河如。”

“秦河如？”刘慧兰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睛越来越亮：“这个名字真好听。”

“是嘛？谢谢。”秦河如不置可否。

他这个名字，说来还有些典故。

他们这一代的辈分是如字辈。

按理说，如应该是在中间才对，就是他应该叫秦如河才是，但是不知道上一辈人是怎么想的，把如放在了最后。

女为茹，男为如。

这一代是如字辈，并不代表名字里就一定会有如字。

其实很好区分，倘若姓氏加名字是三个字，就一定带有如字，如果只有两个字，那么就不会带如。

比如和秦河如关系最好的勇哥，本名叫秦勇，就没有带如字。

当年秦父秦母给秦淮茹取名的时候，不知是谁随口说了一句十里秦淮河，六朝金粉地。

秦父秦母并不懂诗句意思，只是觉得诗句好听，又带有姓氏秦字，便取了秦后面的淮河来命名。

最后啊，就是一个叫秦淮茹，一个叫秦河如。

姐弟俩的名字，便是这么来的。

刘慧兰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道：“秦干部，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要是我有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千万别生气啊。”

秦河如挑了挑眉，浑然不在意：“没事，你问吧。”

问个问题，他怎么会生气呢。

得到保证，刘慧兰的胆子才大了一些：“秦干部，就是我想问问，为什么他们都叫你秦干部啊？”

“哦，这个啊。”秦河如随意道：“因为我是轧钢厂的副科长，所以他们叫我秦干部。”

“副科长？天啊，好厉害啊。”刘慧兰一脸崇拜。

咦，秦河如内心惊疑，难道猜错了？

“你不是刘光齐的亲戚嘛，难道你也是轧钢厂的员工？”

刘慧兰一个劲的摇头：“我不是，我要是轧钢厂的员工就好了。”

她略微失落。

随后，她又问道：“副科长是什么呀？秦干部，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秦河如嘴角抽搐了一下。

妹子，你不知道副科长是什么，那你干嘛还一幅崇拜的模样？

“副科长，这个，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反正大大小小算一个干部吧。”

刘慧兰天真无邪的说道：“副科长和我们村的村长比，谁更厉害呀？”

“这个……”秦河如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这个没有可比性的。”

他这话说得不错。

拿轧钢厂里的干部去和地方上的干部去比较，没有实际意义。

不过要是从行政等级上去比较，那么副科长的等级是要比村长等级高的。

村，是最小的地方单位，从以后叫做队来看就能知道。

小一些的村子，可能就二三十户人家，百来个人。而轧钢厂是万人大厂，这点是许多村比较不了的。

所以要是硬比较的话，副科长比村长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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