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空有些阴沉，没有出太阳。

知道儿子女儿今天要上班，秦父秦母一大早就起来了。

生火，做饭。

等到秦河如他们起来时，直接就能吃到现成的饭菜。

馒头，以及两碟小菜。

这样的生活，已经算不错的了，起码吃得起早饭。

秦河如站在房间里，思考着是直接穿着中山装去上班，还是穿棉袄去。

不确定之际，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最终下定了决心。

“还是穿件棉袄吧，要风度不要温度，受罪的还是我自己。”

穿好衣服，又洗漱完，他才去父母房间。

隔壁传来的烧火做饭声很大，他又不是聋子，岂会听不见。

“早上好，老爸老妈。”

打了声招呼后，秦河如坐下来。

“菜马上就好，等一等啊。”

秦父挥舞锅铲。

不一会儿的功夫，菜就上桌了，还有两个散发着热气的白面馒头。

秦河如就着两碟菜，啃着酥软的馒头，味道别提有多香。

很快，秦淮茹也来了。

“小弟，今天起这么早啊？”秦淮茹说了一声后，坐在凳子上吃饭。

“昨天睡得早嘛。”

秦河如随意道。

秦父秦母跟着坐下来吃饭。

“儿子，你们下午几点下班啊？我好给你们把菜做好。”秦母问道。

“这个……不确定的吧，不过五六点的时候可以做。”

车间工人是这個时间下班，他的话，可能会晚一些。

“晚一些也没事。”

“成。”

吃完，秦河如没有如之前一样先带着姐姐离开，而是坐在房间里等待。

秦淮茹没有问。

等到大院里在轧钢厂上班的人聚齐之后，他才出去。

“咦，小河，你们还没走啊？”一大爷诧异开口。

自从秦河如买了自行车之后，要么是比他们晚了很多，要么是比他们早了很多，基本上没有过一起出门的情况发生。

“还没呢，这不等你们一起嘛。”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调侃。

“小河，不骑你的自行车了啊？今儿个怎么想到和我们一起走了啊。”

秦河如笑着解释：“这不是当上副科长了嘛，不用下村，索性就懒得骑了。”

当初买自行车。一来是想让姐姐轻松一些，不用走路。

二来是想着下村采购方便，不用担心回来仓管的人不在。

可是当上副科长之后，他就不用下村了，而且他下班的时间也比秦淮茹晚很多，两人时间错开了。

这么一看，骑自行车就没必要了。

虽然说骑自行车不用走路，方便很多。但是冬天骑车，手很冷的。

如此，还不如不骑呢。

走路正好锻炼身体。

“要我说啊，这自行车还是很有必要骑的，你想想，你是副科长了，要是还和我们一样走路，那凸显不出你的身份啊。”有人劝解。

秦河如挑了挑眉：“身份？我啥身份？我和大家都一样，就是个普通人罢了。”

别人高看他，那是他的本事。

他要是高看自己，目中无人，那就是他目光短浅了。

众人见他打定主意走路，便不在多言。

不坐车走路，秦淮茹反而有点高兴。

在她看来，那辆自行车宝贵着呢，骑着难免磕磕碰碰的，放在家里多好。要是碰坏了，她得心疼死。

“走喽，上班。”

众人拥簇着走出大院。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着轧钢厂而去。

一路上，遇到了许多同为轧钢厂的工人。

大家的脸上，没有埋怨，只有喜意。

劳动最光荣。

进了厂区，大家才分别。

秦河如慢悠悠的朝着三组而去。

年前的时候他虽然把门锁了，但是别人那里有钥匙的，不一定非得他第一个去才能把门打开。

之前的朱老二很晚才来，也是有这个原因。

一般来说，锁门的会是副科长，开门的会是别人。

三组。

“科长好。”

“科长这个年过得怎么样啊？”

大家打起招呼。

大概来了一半多的人，没有全来齐。

“挺好的，你们呢？”没开始上班，秦河如不介意和他们打闹。

“我们过得也挺好的，多亏了科长你给的东西，我家那孩子今年可高兴了。”

“是嘛？今年继续努力，年底同样给你发好东西。”

秦河如激励大家：“其他人也是，只要超额完成，都有奖励。”

说罢，他看了看时间。

觉得时间差不多后，走出三组，往王富贵那边去。

一般情况下，他们都得提前五到十分钟去王富贵那里，看看有没有新的指示，可以看作是干部之间的一个小会。

办公室内。

秦河如进去后，看见只来了四个人，加上他自己，还差一个。

对着王富贵点了点头，他走到张副科长那边坐下。

他刚坐好，最后一个人也来了。

人到齐，王富贵才开始说话。

“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大家七嘴八舌的回复。

“挺好的，年货发的多，比前几年过得好。”

“嘿嘿，年前发的布被我用来做新衣裳了，咋样？我的衣服。”五组副科长龙国正一脸炫耀。

“挺好的。”

大家敷衍赞美。

一阵寒暄过后，王富贵脸上的笑意才消散，变得认真许多，

他板着脸。

“说两个事。”

“第一，可能大家都听到了一些风声，没错，我们采购科即将和仓管那边分开，形成一个独立的部门，以后的工作不再由李副处长处理，而是直接全权和厂长交接。”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一二组副科长。

“采购科之后，会从科级部门升为处级部门，我的意思，大家明白吗？”

这么明显，大家都不傻，自然听出来了。

科级升处级，那就意味着有人要升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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