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两员虎将和沈北玄连袂演出“陈桥变”,着实把众人惊呆了,
袁项城则似笑非笑,安静的看着披着黄毯的沈北玄,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历史典故,人之常情,没啥大惊小怪的。
但是,他也有些不解,
看沈北玄似乎猝不及防,难道不是预先安排的?
老袁阅历颇深,随机应变,察言观色的水平,起码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沈北玄以及蒋松坡的迷茫和惊讶,不大像是装出来的,
若是两个部将擅自做主,那就有好戏看了!
毕竟,刚刚答应效仿英吉沙,保留杏贞女王的体面,
另外,拒绝曹金昆掌管一州之地时,沈北玄还说过“干政是纪律红线”,
一旦对方接受“黄袍加身”,就是典型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小人!
若不接受,李团长和孔团长,属于极东军嫡系高级军官,
以律处罚的话,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啊……
沈北玄是顺水推舟,还是含糊其辞的默许,又或者大义灭亲呢?
在不明状况下,少数反应快的极东官兵,
在震惊之余,率先打破静默,扯着嗓子高呼口号,
“沈总指挥,万岁!”
这下,好似传染病一样,更多人跟着附和高喊,
“沈总指挥,万岁!”
“沈总指挥,万岁!万岁!万万岁!”
但是,外围的官兵,完全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听见一阵阵山呼海啸的“万岁”声,纷纷交头接耳打听状况,
而,核心极东高级军官,有的喜形于色,有的却左顾右盼,
表情最纠结的,当属“三夫人”宋三妹,
博览群书,学贯中外的她,十分明白眼前的状况,
只要沈北玄点头,就可取杏贞女王代之,问鼎蒂法九五之尊的大位,
可,另一方面,她很清楚,
两位团长的闹剧,决不是沈北玄的意思,
但,朝廷六镇新军基本瓦解,眼前再无阻碍的他,会借势更进一步吗?
陆远环顾四下,
憨厚的老李和孔二愣子,
蒋松坡、宋三妹、朱英俊等一众心腹的迷茫和期待,
袁项城、段瑞、冯璋、孙芳、张员力等人的戏谑和玩味,
若干眼疾手快的记者,噼里啪啦按着快门,
众多围观的官兵,与有荣焉的表情,充满着激动和喜悦,
“取彼而代之”,或“大丈夫当如是”,那只是卑微的慕强者的感叹,
而,陆远却无须如此,
因为,他本身就是强者,
在这个世界,重复称王称霸的生活,也未免太无聊了些!
对!
已经被证明落后的东西,连根毛都算不上,
是时候,换个新活法了!
在全场瞩目下,陆远指着一名亲卫,问道:
“说实话,你为什么当兵?”
卫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迟疑地说道:“保卫总指挥……”
陆远摇头,追问道:“我是问你,最开始当兵的念头?”
“唔,是,是想挣钱……”
陆远点点头,继续指着另一个士兵:“你呢?”
“我想天天吃饱饭……”
“那你呢!”
第三位士兵说道:“不想被地主家欺负……”
第四位:“队伍给的安家费,可以给我娘治病……”
第五位:“招兵干部说,俺们的部队帮天下穷人打江山,推翻封建社会帝国主义……”
陆远看了他一眼,问道:“这种话,你信?”
那士兵点头说道:“当然了,我信!”
“为啥呢?”
“为啥……”
士兵挠了挠头,然后爽快地说道:
“因为,因为好多人都说,其拉军说话算话,
而且长官不喝兵血,每个月足粮足饷,死了残了还给抚恤金……”
哎吆,是其拉老兵,正宗老乡啊!
陆远点点头,笑着问道:“那么,你现在觉得,咱们部队有没有做到呢?”
“嗯!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俺们邻村的柱子,攻城时炸断了腿,民政干部把抚恤金送到家里,一文不少!”
陆远点点头说道:“这就好,做人做事,无信不立……”
然后他继续问道:
“按照极东的规定和纪律,
我还有一年半就会离职,
若我有一天,言而无信不认账,不守规矩,
不但勾结权贵,
还贪污腐败,
又喝兵血,
又欺压百姓,
你们说,该怎么办?”
那士兵一脸的慌张,迟疑着左顾右盼,
很多官兵亦是如此,还有的小声私语,没人敢回答,
陆远忽然看向袁项城,笑着问道:
“袁中堂会怎么做?”
六镇高级将领心中一凛,这问题可不好回答,
但,袁项城老谋深算,眼珠一转,立马使出一招“四两拨千斤”,
“袁某深信,总指挥负天下之望,肯定不会那么做的!”
陆远微微一笑,转向蒋松坡,意味深长地问道:
“蒋总参谋长呢?”
蒋松坡“啪!”的立正,敬礼,大声说道:
“若真有那么一天,卑职会挺身而出,率领人民反对总指挥!”
“你不怕死?”
蒋松坡深吸一口气,
指着高高飘扬的鲜红旗帜,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当然怕死,但,只要卑职穿着军装,
还站在先烈鲜血染红的旗帜下,就宁愿战死,绝不后退,
因为,我参加极东军,是替所有人民打天下求公平,而不是某个封建帝王的鹰犬奴才!”
众人渐渐回过味来,
对参谋总长既激动又敬佩,自发地纷纷鼓掌,喝彩!
陆远一把扯下“黄袍”,像垃圾一样撇在地上,振臂高呼:“人民万岁!”
轰!
这下,所有官兵,齐齐振臂高呼:“人民万岁!”
陆远再次高呼:“只有人民万岁!”
山呼海啸一般的声浪,瞬间炸响:
“只有人民万岁!只有人民万岁!只有人民万岁!”
等声浪渐渐平息,陆远对李孔二人问道:
“不好好带部队,你们胡闹什么?这是谁的主意?”
老李和孔二愣子再笨,也明白,这回拍马屁拍到了马腿,
但,好心办错事,他们也委屈的不行,
老李不吭声,孔二愣子则光棍的全都承担下来,
“报告总指挥,这事是我一人的主意,和李团长没关系!”
听了这话,老李马上说道:“好汉做事好汉当,是我的主意……”
陆远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
“好汉?这么说,你俩还觉得挺光彩?
就现在的态度和觉悟,你们已经不适合担任任何职务,来人,带下去,调查清楚!”
蒋松坡挥了挥手,
军情处长毛雨农上前,笑嘻嘻地说道:
“两位团长,请吧!”
看着两个夯货垂头丧气离开,
陆远叹了口气,有些人头脑太简单,一点就着,和愚昧的拳匪没啥两样,
极东军的认知教育,任重而道远呀!
继而,他恢复平静,邀请老袁等人入帐说话。
临时军情讯问室,保卫干事说道:
“请两位交出配枪!”
老李一下就恼火了:“凭啥缴枪?老子犯了啥罪?!”
毛雨农和颜悦色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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