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山武卒郑束闭眸不语,负手而立,也没有以灵识去窥探少年膝上的经卷。
不过,木魁常度虽然看似闭眸而眠,但却在姬夏周边布下了术法,即便郑束有心窥视也是无用。
“李仲来了。”
忽而,木魁睁眼叫喊了一声。
姬夏也自入定中醒转,还未起身,就被人拍了拍脑袋。
“师兄。”
修禅人瞧着少年膝上的经卷,若有所思,良久之后,方才言道:“此书,颇为不凡。”
姬夏起身,将书卷丢给修禅人,笑道:“昔日,师兄传我大乘佛法一部,今日,我借师兄一观仙人之术,此乃佛门因果循环,如何?”
李仲也不推辞,将之收入袖中,言道:“看来,吾要欠姬家一个人情了。”
他初入天门,虽说道鸣一十二日,尽观近千载的佛途,可毕竟见识浅薄,又远离西漠,万法参悟皆只能靠自己细细去磨,不可问佛祖。
姬家洛姬,传闻昔日已入得圣贤之境,且与归墟某座仙山有所牵扯,她留下的术法,定是极为上乘,比之如来所创的四门大乘佛法也不会差。
或许,还要再高上一些。
他观阅此卷,即便是法不同不可修,也能增长他对于长生一境的认知,早日走过千载佛途,也就有了在五山四海安身立命的能耐。
“此书乃是吾借与师兄的,又关姬家何事?”姬夏小声嘀咕了一句,显然颇有些底气不足。
李仲牵起少年的手,而后浅笑着对郑束吩咐道:“吾带师弟去一遭别处,你且去将那些舟上客寻来,吾归来之时,有话要讲。”
“是。”
郑束躬身,长久不起。
在蛮荒之时,他乃是山武卒,从军三十载,也只是在军阵之中远远瞧见了几眼姬子大人,未能有幸与之近身而谈。
后来,他与帐中弟兄砍了几个百家的卒子,被巡夜的将士缚身入狱。在牢狱之内,他与南军副帅虞归晚见了一面。
那是他最为接近长生者的一次。
然而今日,又有一尊长生佛与他谈话,这让他颇有些受惊。
毕竟,天门内外,天人之隔。
彼时,李仲二人已是缓缓走下石台,来到了海边。
玄武苍木在此地已是静候了多时。
“师兄,吾等要去何地?”
“周家。”
姬夏笑道:“莫非是周童被岛上的鬼雾困扰,请你去超度亡魂?”
修禅人提起周家,姬夏这才想起,大周皇朝在这片海域另有一脉族人。
算起来,那家主周童,论辈分还得叫自己一声叔公。
毕竟,周家老祖与当今的大周皇主周文王是兄弟,而周文王的妹妹周文晚又是岐山之主姬玄皇的夫人。
而海域周家传至今日已有数代。
“那一日,你要我陪你走一遭水府,想必是有人买了你的头颅,这才招来了府中的蓝袍人前来行刺,对否?”
姬夏轻嗯一声,颔首称是。
“你可知,自己的头颅价值几何?”李仲摸着少年的脑袋,问道。
姬夏摇了摇头,打趣言道:“吾乃岐山公子,再不济也该值上半枚道果吧?”
修禅人牵着少年的手,步步生莲,走上了玄武苍木的背甲。
“错了,是三两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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