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铭从座上站起来,心里暗暗惊呼好险。
原来他和张熙重密谈的前几日,自己也给太子慕容傕去了信,二人已经约好明日见面,可直到今日,他才知道武城县县尉一职是由太子安排,盛怒之下,嵇铭首先想到了问责,不杀几个人不解恨。
可是他转念一想,又打消了此念头,明天见太子之前,得要好好知道这个陈璒在武城县到底做了什么,万一太子明日以此试探自己,自己若是答非所谓,岂不要受制于人。
嵇铭当即就问:“我侄儿一家,今日可还有谁在邺城?”
管家回到:“大人的亲侄嵇勖在!”
嵇铭马上就说:“速速让他过来,马上来见我!”
管家得令而出。
嵇铭于是在房内盘腿而坐,调理气息,这运气之法也是吕依摩教授给他的,等一遍练完,旁边早已经等候多时的一个老女仆怯怯的来问:“夫人派老奴来此询问大人,今日夫人准备了几支小曲,不知大人有没有兴趣一试?”
嵇铭瞪了她一眼,挥了一下手,就打发了此人,心中却恼怒的暗骂。
片刻之后,屋外传来走动之声,一人快步走进嵇铭身边,立刻就拜:“勖儿拜见叔父大人!”
嵇铭点头,此人来见他是可以不用提前通报的,他刚刚想开口说话,突然想到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个暗门,于是就说:“勖儿,这几日我事务繁忙,有颇多书信要写,我信不过别人,也知道你文辞一向工整,所以特叫你来帮我打理一下,另外武城县有个县令叫陈璒的,你可了解?”
嵇勖刚刚回答了一句多谢夸奖的话,那嵇铭又道:“你扶我起来,和我去书房内一看!”
嵇勖上前,刚刚让嵇铭按住自己的肩膀,就感觉嵇铭的手心传来一阵奇热,他轻轻扶起嵇铭就走,却发现嵇铭在出了房间后,走的颇快。
来到书房,嵇铭不提文章之事,当即就问:“武城县尉最近可有办了什么案子?”
嵇勖闻言,还未回答,嵇铭就看出异样来,当即就道:“直说无妨。”
嵇勖道:“此县尉名陈璒,上任以来,连破几个案子,乡民无不叫好,只是……”
“只是什么?”嵇铭问。
“只是他所破获的案子中,竟然有一两起是和我嵇家有关系的。”
嵇铭点点头,接着问:“你不妨说的更细一点,无需怕牵扯到何人。”
嵇勖似有犹豫,片刻后又道:“这一年多来,家中蓄养的门客中,有不少犯事之人,特别是那国师的门下,行为颇不检点。”
嵇铭又点了点头,又听那嵇勖继续说下去。
“我如今已经建议家父,严格家法,但是还是有人不顾禁令,屡次犯案,前几日,那县尉射杀了一人,就是我家门客!”
“是为何射杀?”
“此人喜好夜行,专行采补之法,武城县已经有多名女子受害,前几日此人又不知道是怎么就溜出去,结果当晚没回来,被人射杀在一户农家,我后来费了颇大的力气,才平息此事。”
嵇铭听完后,一看那嵇勖仍旧低眉弄首,还有未讲之言,立刻就道:“还有何事,一并讲来!”
结果那嵇勖却突然跪倒在地,说道:“侄儿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嵇铭不动声色,但心下已经猜出几分,他将如铁一般的目光扫过去,厉声道:“讲!”
嵇勖低头道:“还有两个案子,都是有关于邺城孩童走丢一案,都与我家有关!”
嵇铭问:“有何关系?”
嵇勖回答:“那武城县尉上任后,曾经拿到一人,也是我家门客,结果家中有国师的弟子极力撮合侄儿去搭救,我问起缘由,他们竟然不讲,逼的急了,他们却是说为叔父大人效力!”
嵇铭却装作不知,故意问道:“为我效力?却是为何?”
嵇勖这次直接磕头才说:“说是为了炼制汤药……”
“大胆!”
嵇铭怒吼一声,装作不知,“简直一派胡言!你今日回去,要严加约束庄内之人,你告你你父亲,让他务必要重视此事,此时万不可出一点差错!”
嵇勖急忙回答:“侄儿听命!”
事情问到这里,嵇铭就不再多问,所谓打理文章的事情,也被他随便搪塞而过,他出了书房后,一名贴身的中年奴仆凑进问道:“大人,今日园中都已经准备妥当,大人今日要不要去会一会代王所赠送的女子?”
这人一直是嵇铭的心腹,他知道今日嵇铭服了汤药,按照惯例,他早就为主人准备的妥妥当当了。
嵇铭在听话中脚步并未停止,也就这片刻功夫,回答:“今晚老夫要去会一会那玉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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