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看着父子两人，有些为难。

在他眼里，少爷一直在外，好不容易回来了，可父子之间分歧如此之大。

顾长欢扫了他一眼，神色沉沉。

李书只好过去给看着侯爷。

顾侯趁着他还没走出书房，在他身后厉声问他：“便是拖下顾家，你也要坚持娶那个人吗？”

顾长欢侧身回头看他，眼眸淡淡的。

“父亲知不知道陛下今跟我什么了？”

顾侯没有话，只是瞪着他，气喘得略微急促。

顾长欢轻声道：“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回来，就是为了娶公主。

陛下拖了一年，近日才松口，答应赐婚。这于我而言，是最好的消息了。

原本，是想跟父亲分享一下儿子的开心。可是父亲这样，儿子也没有办法。”

在父亲跟前的他，和在其他人跟前的他是很不一样的。

在旁人眼前，他是朝廷新贵，陛下眼前的红人。分明位高权重，将来还要承袭侯位，但待人接物有礼有节，处处得体，称赞不绝。

可在父亲这里，他只是一个不孝子，处处违逆。

顾长欢道：“父亲不必担心，顾家不会倒。”

完，见顾侯还是盯着他，他温声解释：“父亲以为，我为什么一回来，就要抓住这么多的权势？”

一字一句的，他：“临渊阁门主之位、兵部、还迎…陛下的信任。我要这么多东西，不就是为了万一有今，你们全力阻止的时候，我也能两全吗。”

“对了，父亲。不要想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能把人塞进来，我也能让人不知不觉地消失。”

出到外边，顾长欢看见妹妹怯怯地看着他。

他沉了沉心，想着，妹妹看到他这般模样，应该被吓到了吧。

于是没有立即到她面前，而是先吩咐了门口的人熬一些雪梨汤给父亲润喉，再令人去煎父亲的药，做完了这些，他才领着顾长烟走。

顾长烟忍不住问他：“哥哥，你和父亲吵些什么？”

她长于严父之下，其实是很怕父亲的。

而比起父亲，虽然哥哥温和有礼，她很喜欢跟哥哥待着。却更怕哥哥生气。

上次哥哥这般不言不语，还是她弄花了哥哥的人画。

那画也无甚特别，很，做工还不精致，就像街上卖的人书，讲故事的那种。

她只弄坏了中间一页，就那一次，哥哥好久都不跟她话。

顾长欢轻轻叹了口气，在妹妹面前撑起笑容：“没有，就是哥哥和父亲起了争执而已。”

顾长烟这个年纪正是女孩敏感的时候，她其实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父亲不让你娶公主吗？”

顾长欢看着她，认真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公主？”

顾长烟道：“上次在望仙楼，我觉得你一直在关注着公主。”

她伸出一根手指：“她还欠我一个问题没有回答呢。”

顾家养女儿，是照着深闺来养，顾长烟十四岁了，还有些真。

但顾长欢却是喜欢这份真的。

他也心地维护这份真：“哥哥想娶公主，但是现在还未成定局。不论结果如何，现在还不能哥哥要娶的是她。知道吗？”

顾长烟有些不解：“为什么？”

顾长欢淡声道：“流言，最能害人。公主不在意，我却不能，懂吗？”

顾长烟真，却知世俗，便轻声应道：“长烟闭口不提。”

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像初绽的花朵。

顾长欢正准备叫她回房睡觉，她却声地：“哥哥，今日有客人拜访，带了些新鲜水果，我给你留了呢。”

顾长欢这时，才真的笑出来，他柔声道：“谢谢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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