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祁延不管大张的后窗,赶到秦邯庭身边问“小姐还好吧?”
“疼。”
“有药的话我替小姐上些药。”
秦邯庭直愣愣地看着他,突然卷起里衣边准备脱衣服。刘祁延吓了一跳。
“等,小姐?”
“被斩衰之服磨破的伤口疼。”秦邯庭朝他惨淡地一笑。
“这,”刘祁延不知道她笑些什么。
总不能在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逗自己吧。
他只能坐在秦邯庭身边说“小姐忍一忍,白天找武欢姑娘来就是了。”
两人静坐了许久。秦邯庭才伸手拔出了那支插在枕头里的短刀。
“是”
“林安杨。”秦邯庭将刀递给刘祁延。
“他想要杀小姐?”刘祁延内疚地低头,“我没看住他,让小姐受惊了。”
“不怪你。”秦邯庭转头抚摸被划开的蚕丝枕头,“你说他会去哪呢?秦府他已经待不得了。”
“小姐不想放他走,我将他逮回来。”刘祁延用粗糙的手掌将刀柄摩得发亮。
秦邯庭沉默了。
她本想对刘祁延说,随他吧。
可一股莫名的渴望升起,虽比月光柔和,却让秦邯庭口干舌燥。她虽是闺阁小姐,却有了逢着沙场敌手的兴奋。
“小姐?”
“他是陈维邕的表弟,又是陈骏臻带来的人。想找他的家人应该不难,但逮住他本人可要花费你相当长的时间,你愿意去抓他回来吗?”
“小姐吩咐我就愿意。”
刘祁延话音刚落,秦邯庭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刀“但我不愿意。”
秦邯庭仔细打量这把锋利的短刀,发现刀刃上有相当多细密的碰撞刮划的痕迹。
“他应该经常打磨这把短刀,”刘祁延将手揣在怀中,“难道他一开始就想杀小姐吗?”
秦邯庭摇头。她无法对刘祁延说,林安杨害怕自己。仅凭牙齿切切声无法令任何人信服。
但秦邯庭迫切地想要再次见到他。
“你跟着我一道去漳州府。”
秦邯庭又念叨了一遍。
“是是。”
秦邯庭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花香很浓郁。以前她住惯了秦府,从没有这种感觉。可林安杨逃走时将后窗打开了。混入夜里的凉气后,秦邯庭终于有了和许多第一次到秦府来的人相同的感觉。
“不用特意去逮他,”秦邯庭喃喃说,“林安杨那样的人,一定会在某处崭露锋芒的,到时候我们亲自去拜访就是了。再说,他还拿着我的箭笄呢。”
李夫人赶到秦府时,秦邯庭已经准备出发去往漳州府了,她没有换下斩衰之服,只是在外面又套了一件大褂。大褂的样子很奇怪,不像是女装。李夫人气的眼皮直跳,一定是那个老是待在她旁边的不讲礼法的小子给她穿上的。
“伯母。”秦邯庭低头打招呼。李夫人直截了当地问“丧期出门,邯庭可真是不管不顾了。”
“侄女年幼不懂事,还望伯母谅解。”秦邯庭仍旧一副娇弱的模样。李夫人甚至怀疑那个声称要接手秦府的人是不是面前这位身穿丧服的小姐。
秦邯庭不打算为李夫人耽误行程,直接攀着刘祁延的肩膀走进了马车。
李夫人还想再说,陈维邕穿戴整齐拦在了她的面前,身边跟着刚刚放下丧髻修剪完头发的武欢。
“陈总管?”
“夫人不想去见一见秦公子吗?”陈维邕笑眯眯地问,“秦公子近来和方公子处的很好,此时估摸着正在花圃散步,我带夫人过去吧。”
将不情不愿的李夫人送走后,陈维邕和武欢又回头向从车窗中探出脑袋的秦邯庭和马背上的刘祁延致意。
“小姐,那柄短刀你非得随身带着做什么,马车颠簸,刀又锋利,别伤了你。”
与陈维邕和武欢道别时,刘祁延抓住秦邯庭探出头的机会低声问。
“他也随身带着我的箭笄呢。”
“小姐似乎很中意他?”
马上的人看了车里的人一眼。
秦邯庭摇头,慢慢放下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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