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醉眼朦胧中看到谢彩箑后,还以为是惊雀楼新来的侍女,心道容貌倒是别致。于是顺手一抱,滚到了近旁的床上。谢彩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半推半拒之下居然也从了。
事后尹爰息呼呼大睡,谢彩箑整理好衣衫,若无其事地出了惊雀楼,照样回尹爰止的待客厅玩乐。尹爰止是个神经粗放的,不曾注意。其余几位闺秀见她行动稍有不便,以为她乱跑摔了跤,幸灾乐祸尚且不及,更不会去问了。
待过了半月,谢彩箑往常准时的月信不至,被太医查探出了异常。
骁勇伯府顿时翻了天!骁勇伯军伍出身,凭一身血肉挣下了爵位,自是忍受不了爱女被占便宜的耻辱。
可谁叫那边是太傅府呢?况且还是自家闺女送上门去的。骁勇伯打落牙齿和血吞,厚着脸皮去与尹虚白说理。
尹虚白把儿子狠狠训斥一番,又与瑶安商议了半天,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行完三书六礼,赶在显怀前将谢彩箑迎娶过门。
太傅一听说有重孙子可抱,欢喜得眉毛都快掉下来了,哪里还顾得上理不理的事情。倒是瑶安每日长吁短叹,郁闷不已:当初即便闭着眼睛选一个,也不会寻到个比骁勇伯家闺女更品行不端的。
至于尹爰息愿不愿意娶,谢彩箑想不想嫁,没人关心。
尹爰息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婚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定了下来,这下真是连酒都不敢再喝。
“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啊?她谢彩箑自己爬我床上的,凭什么要我负责啊?”
兄妹二人坐在清风亭中,看着下人在边上烤鱼。
鱼都是外边买来的,池子中早就没了鱼。江家去送聘书那一日,尹爰息命人把池水放干,喝着酒看那几尾肥鱼在池底蹦跶。后来虽然池子又接满了雨水,但鱼是再没有了。
尹爰止那日对谢彩箑没多留意,此时听见尹爰息这混账话,嗤笑道:“哥哥,往好了想,谢家姐姐好生养,嫁过来后三年抱俩,我们家将来热闹着呢!”
“去去去,你去东宫热闹去。我听说李昀身边美女如云,有的是热闹可看!”尹爰息愤愤然地拿起一串鱼咬了口,却看见妹妹垂着头,眼中隐有泪光。
他这才想起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果他算是京城花界的后起之秀的话,那太子就是名震四海的前辈行家了。
“别哭啊!这样好不好,我们不嫁,去求求皇帝舅舅,就说亲上加亲素来容易生出傻儿子,这婚事不要也罢!”
尹爰止夺过他吃了一半的鱼,远远扔进水里,又舀了碗水浇他头上。
“这些日子喝酒喝得脑子坏掉了是不是?皇帝是我们的亲舅舅吗?母亲虽说是端太妃名下的女儿,宫内谁不知道是寄养的功勋之女!”
“呵呵,我自然没忘,这不是逗你开心么!”尹爰息被水浇了一头一脸,也不恼怒,径自走出亭子,回惊雀楼去换衣服。
“哥哥,你当真是忘了蝉儿吗?”尹爰止在他背后幽幽问道。
尹爰息忽然踉跄了一下。
他站稳脚步,缓缓道:“言儿,你没爱过一个人,没对一个人魂牵梦萦过。所以你不会知道,有的人一旦住进了心里,除非天长日久地相处坏了感情,不然是永远赶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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