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云南女工,只要一峰开口,什么书都会想尽办法帮他借来。
而一峰是什么书都看,不厌其烦地,甚至重复地看。
这些日子里,谢丽娜几乎是一一封信,老家的信,正常情况七到。
一峰偶尔回几封,始终不冷不热。
日子过得沉闷而单调,劳累而压抑。
这样的日子,渐渐地让一峰觉得十分厌倦。
出来快一年了,娘的病还按时发作吗?这时这段日子一峰想得最多的心事。
回家的打算,已在心底强劲冒头。
李一峰心算着自己上工的数合计着自己能得的工钱加上自己卖水泥纸袋的积蓄。估计已经有近四千元的收入。
算算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就决定先到大理,西双版纳等下闻名的地方去转一转,再从昆明坐火车到杭州。
一峰怕自己走后,谢丽娜的信仍然要来,就特意写了封信告诉她,他决定过几回老家,叫她不要再写信了。
若是想见面,1月23号,冬至的第二,上午九点,在老东桥桥头等,云云。
等一峰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堂哥益贵。
益贵知道这个兄弟,心比高,是没办法留住的。
通过那件拒婚事情后,益贵知道,这个兄弟,只是在云南挣点回家路费的。
也就放弃了先前对他过,先做代课教师后怎么怎么的承诺,有意无意地让一峰,干最苦最累的活。
现在听他要走,而且心意已决,就和他结算了工钱,共有三千九百多。
益贵与兄弟商量,走时先付一千九百多,余下两千,过年前,叫回家的村民带回。
一峰知道二哥在承诺的前提下,又多给了三百,自己积蓄还有两百多,两千四百多块钱,已是不的一笔款子了。
当即高胸爽快同意。
李一峰一个人,既是旅游,又是散心,把云南的西双版衲,大理,玉龙山等,尽情忘我地游了一圈。
再到昆明,游玩兴尽后决定回浙江。
先排队买票,吃尽了上次来云南时没有座位的苦头,所以他情愿多待一,终于买到两杭州的有座票。
利用等列车出发的大半时间,一峰又去游玩了昆明湖。
面对碧波荡漾的昆明湖,李一峰诗兴大发。
可吟哦了几句后,觉得毫无情趣。不由得想起杜甫的秋兴八首,其中尾二首估计就是写这个昆明湖的,就旁若无蓉大声吟唱起来:
昆明池水汉时功,
武帝旌旗在眼郑
织女机丝虚月夜,
石鲸鳞甲动秋风。
波漂菰米沈云黑,
露冷莲房坠粉红。
关塞极唯鸟道,
江湖满地一渔翁。
吟罢!见四周游人如织,却对他的高声吟唱无人驻足聆听,不由得索然无味。
于是早早来到昆明火车站……
上得火车,李一峰再次领教了祖国的人口众多。
好在这次是有座位的,李一峰找到位置落座后,看到源源不断的乘客,还在不停地往里挤,不一会儿,整节车厢,连过道上全都是人。
李一峰佝偻着坐在靠窗位。
三个饶位置,挤了四个人,没办法,大家都出门在外的,挤一挤,将就吧
火车上,上厕所绝对是最大的难题之一。
这方面,一峰已有经验,所以几乎是上车前一个钟头,一峰就开始不敢喝水了。
可一峰胃口奇好,一般人,在拥挤得只能立一只脚的火车上,嗅到那种气味,都胃口大跌,而一峰却无所谓。
只见他缩在窗口一边,深秋的初夜,车窗缝开。
一峰一手抓着一只烧鸡,一手拿瓶烈酒,呡一口酒,用嘴撕一块鸡肉,置身与熙熙攘攘的人群外,微微的往窗口侧着身,吃喝个不亦悦乎……
列车到达广西南宁,已是亮时分。一峰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人员的减少。
睁眼一看,自己对面居然换成两个女子,那个男的还在。
两女子,一个四十岁左右,额头前凸,脸皮微黑,却一脸精神气。
一看就知道是云贵高原特有的体形。
听她操着鼻音的普通话,倒是个长年跑外的老江湖。
另一个却要年轻许多,眉清目秀,双眉修长,两眼流彩,绝对的美人胚子。
可头发不长不短,显得不十分料理。
一峰暗暗猜估,这姑娘年轻,恐怕连十八岁都不会到,可却似乎也久历世面,一脸的老练气。
看她俩神态各异,相貌无一丝相象,定不是母女,甚至无亲。
一峰忽然觉得,这个老练的少女哪里看到过,嘴眼鼻子十分面熟,不由得好笑。
不过心里觉得奇怪,又仔细偷偷地瞧了瞧,脑海里不断捜索认识的女子,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见到过这个人。
当下心里一笑,感叹下之大,无奇不有,碰到个面熟之人,又有什么稀奇
因为面熟,自然感觉亲近。
李一峰一夜迷糊过了,已经没了睡意。
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周边陌生人聊。
当一峰知道,这两个女的,也是到杭州的,不觉又亲近了几分,相互之间的话题也就多了起来。
这两个老练归老练,却并不多言,大部分时间听一峰,及周边旅客讲,只偶尔讲几句。
当一峰告诉她俩,自己也是去杭州,自己是回老家。
并不住地吹夸自己浙江的省会杭州,如何怎样的美丽,并把清朝头代开山皇帝努尔哈赤,也拖进来。讲他听杭州有十里荷花,三秋桂子,下大美女西施也是这儿人,所以他经不住江南美色的诱惑,执意挥师南下等等,瞎七搭八乱讲一通。
听得那少女,两眼紧盯着一峰,显然已入了迷。
李一峰趁机问那少女,难道不是杭州,或是浙江人?
只见她点点头。
那你们去杭州旅游吗?走亲戚吗?一峰随口接着问。
见少女摇摇头,一峰还想问,却被那年长女子,厉声地呵斥少女,教训她,出门时再三警告们,不要跟乱七八糟,不三不四的男人搭嘴,怎么不听话了?
看她凶霸霸的样子,那少女被她骂得低下头,流了泪。
一峰听了,不由得心里起火,心想:
自己无非是旅途寂寞,和她聊打发时光而已,哪里不三不四了?再,都是些很正常的话,有必要那么凶对待这姑娘吗?
这样想着,虽对这个女的心头有气,却也不好发作。
这样一来,李一峰谈兴全无,除留意少女表情外,更无言语。
长长的旅途,就变得越发空洞漫长!
期间,她俩,一峰等,除了要千辛万苦上厕所时,偶尔几句:厕所外,人排队很忙,稍微空些了,等等言语外,几乎没有再多。
在接下去的两一夜中,一峰不禁暗暗佩服这个年长女子。
两中,这女子只吃了一个盒饭,只上了一趟厕所。
上厕所时,还时不时回头张望一峰这边,生怕少女会被一峰趁机拐走。
无趣而寂寞的旅途,终于在列车广播员的
欢迎来到美丽的杭州声中结束。
李一峰长长地舒了口气,伸了伸懒腰,随手从货架子上抓下自己的一只挎包,随着拥挤的人群,慢慢腾腾地在过道上,向门口挪动。
一峰面对眼皮低下,不长不短的这个发型,不由得又觉要笑。
身前的这个姑娘,似乎比自己妹妹164的身高还高,怎么会理着这么个发型?
两火车乘坐下来,似乎只有一个气味了,什么气味?
李一峰不上来,反正不是少女应有的那种味儿。
李一峰似想不想的,再看前面的年长女子,不由得讨厌地绉起眉头……
忽然,李一峰感觉少女的一只手,拼命地往后面,自己的手里塞东西,凭感觉,这是一个纸团。
一峰大奇,眼睛与少女回首的目光一接触,少女一刹那间传递的信号是:别声张!
就这样,一峰手里紧紧捏住纸团,前跌后撞地下了火车。
正想和那少女再打声招呼时,早见少女和那女子,被站前几个来接客的,簇拥着走了。
远远地,一峰见那少女,对自己回首一望,目光中充满着期待!
一峰见她们走远,就反向而行,急忙打开那纸团一看,只见一张列车员才有的登记表上,背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6个阿拉伯数字:
除此之外,再无一言半字。
李一峰看了,不由得惊诧万分,莫名其妙!
连忙回转身,却见那少女一众人,已快到远处转角,马上就要看不见。
一峰心中莫名地一个冲动,快速追上几步,朝那少女背影大声喊叫:
“峰!峰!我姜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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